翠 竹

多年前听说“斑衣落垌”，半信半疑。去年清明重返故乡扫墓，顺便探个究竟。果然，事实摆在眼前，一睹为快。

“斑衣”是越南旧海宁地区对曼族（少数民族）的别称。曼族女人穿的衣服是自己用黑布逢製的，衣袖边沿和衣襟、褲筒末端的边沿分别用彩线刺绣，五颜六色的花纹图案，斑驳陆离，故“斑衣”得名。斑衣人世代隐居深山密林，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。虽然生活很清贫，但是很乐观，常唱民谣为乐；男女青年也是以民歌对唱来相亲或择取配偶的。

我们的祖坟位于一家斑衣人屋边附近的山丘。知道清明华人从外地来扫墓，斑衣人家大小老幼都来凑热闹，我们也分派些糖果给他（她）们尝尝味道。他（她）们不会广东话，只懂越语和操曼族话。经打听，这是戊午风起云湧，恐怕当时中越边界战火蔓延的威胁，又获悉广大农村的华人己彻 底离乡别井，于是他（们）抓住机遇便“落垌”，迁到过去华人所聚居的村庄，地势较平坦，适宜农耕。初到时，他（她）们被分配入住华侨人遗留下来的土房子（中国传统式的土房子，泥砖砌成的墙壁，屋顶盖着灰黑色瓦块）。安居这里，他（她）们不再以高山竹木为伴了，而真正有了耕地，开始新的生活方式：坡地种上玉米，田野插上秧苗，四周的荒山野岭都种上树苗，植树造林，绿化环境，增加经济效益。他们的生活得以大大的改善，己经盖起新式房子，置有家电，还有摩托車和手机等。小孩子们可以到村里的学校读书。他们彻底地改变了过去一穷二白的面貌。他们心里有说不完的喜悦。

“斑衣落垌，世界不同”。一滴水可以见到太阳，而斑衣人生活的变迁，可见社会的飞跃进步，民生水平不断提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