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.N监狱中的两首诗
狱门外的秋天
古代诗人因为揭露真相,因为感时叙恨而最终受尽牢狱之苦.例如唐朝的骆宾王宋朝的苏东坡曾因与朝廷持有不同意见而坐牢。到了清朝,满寇为了镇压知识份子的反抗,大兴文字狱. 许多爱国正直的诗人墨客在极其残酷的镇压下把性命送掉了。例如曾有人告发,在戴名世的文集中,有对明朝表示同情态度的诗句,康熙便把他判死刑。 与这案有牵连的达300人,全部都被判刑。
史家常说什么‘康乾盛世’,其实,康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。徐俊曾把陛下的陛字错写成狴字;而且在他的文集中发现: 清风不识字/何事乱翻书的诗句,满寇也把他凌迟处死,丧失了性命。在狱中,这些爱国诗人曾留下许多诗。例如骆宾王的‘狱中咏蝉’:
西陆蝉声唱/南冠客思深/不堪玄鬓影/来对白头吟/
露重飞难进/风多响易沉/无人信高洁/谁为表予心。
我于1965年越过边界重返并州,被并州边防公安抓住...当时我不是个政治犯,所以我在狱中写诗的心情与古人狱中写诗的心情有所不同。
狱门外的秋天
1
风!它究竟在叹息什么
充满着失望愤慨之情?
许是它没时间去理我
吹干云之泪,无须辩明!
2
我可知道,云不曾落泪
它去找野鹤,向我微笑
说出真心话:它在安慰
笼鹤,好想逃却逃不掉
3
梧桐欲脱绿色的衣裳
菊花带来隐者的怡悦
星星的火焰:希望之光
照进我的心永不熄灭。
槛猿!牠昼夜面对鬓影
遥望天空皎洁的月光
在苦难面前,牠不哀鸣
为什么蝉声这样悲伤?
1965 L.N监狱 廖海风
牢狱里的心绪
这首诗也是我1965年在L.N监狱里写的。七月的某一天,当天天气晴朗,我坐在牢狱窗口, 仰望蔚蓝的天空, 看见白云移动着停驻着; 它为山水增添了美丽的装饰, 呈现出一种和谐的气氛。忽然一只可爱的白鸽飞过我的窗口,停了一停,又匆匆飞去了。我沮丧地自问:‘它为什么能够在空中无拘无束,自由自在的飞翔;而我却被锁在黑暗的牢狱里呢?’。无论如何,我决心不再抑郁悲痛,我唯一的希望是等待有朝一日与星星之火一起燎原*...触景生情,我便作此诗留念。
我的心正被困在牢狱里
它倚窗向往天边的云彩
独来独往,寄流浪的情意...
云哦!求你把它挽救出来。
我的心正被困在牢狱里
它愿随展翅高飞的野鹤
见长空去摸索自由之地
哪里有自由哪里是家了!
我的心正被困在牢狱里
它靠什么支撑它的信念
它是否愚蠢地哀求玉帝...
哦!自由古今被妖魔强奸。
它知道了,既逃不出鬼地
那么它再也不信任玉帝
再也不像以往忧郁悲观
等待星星之火一起燎原!*
1965L.N监狱 廖海风
*等待星星之火: 我平生以‘Kondratieff周期之演变规律’的理论作为判断事物发展的原则。我曾估计, 左倾潮流必须到1990年才会结束。现实的发展比我估计的早十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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